文/壹点灵北京心理咨询 陈欣
因为公司一个临时的事件,我必须得在一段时间内每周去另一个办公地点顶几天班。当时我知道了这件事,也理解了这件事,也同意去做一些协助。然后我们进行了一些工作交接,达成了一致,一切都处于正常的状态。
然而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发现我莫名地开始处于一种惶惶不安的状态,心神不宁。等到第三天我在家休息时,这种状态更明显了。上午我在家看书还好,到了下午,我什么也干不了了,什么也不想干,不想看书,不想看电视,不想进行其他任何活动,我显得非常焦躁不安。我比平时食用了更多的食物以及更多辛辣的食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我确信我是很焦虑的状态了。
一早,我坐在桌子前,想起这件事,我闭上眼,静静地坐着,突然一个念头冒出了我的大脑:好像我经受不起任何突然的变动一样。虽然有时候我显得好像天不怕地不怕,胆子非常大一样,但是我内心深处某一块好像很保守,很墨守成规,非常害怕改变,改变让我焦虑不安。别人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好像就是没办法有那份淡定,一旦出现突发情况,或者既往计划被打乱了,我就感觉到莫名焦虑,恐慌。我跟自己说,要不我做个自由联想吧,我闭上眼,开始去感受和寻找,我曾经历过什么突发事件呢?
刚才闭上眼睛,做自由联想,突然就想起来两件事,这两件事都是我曾经在做个人成长时曾经处理过的事。
一件是我小学时,有一次放学回家,在半路上突然下暴雨,我们急忙跑去附近的一户人家去避雨。可是暴雨倾盆,路上瞬间就泥泞了。我在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滑倒了,手腕受伤了。回到家,我们跪在地上,挨打。因为母亲觉得是我们放学了不按时回家,所以才会碰上大雨,所以才会摔伤。我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委屈,多伤心,多愤怒。虽然现在我能明白我摔伤了她肯定是非常着急的,但是我突然意识到她这种着急竟然都超越了对我的关心,超越了对我身体的关心,完全陷入了她自己的焦虑情绪。为了缓解这种焦虑情绪,甚至用打骂我的方式来发泄和转移。
突然间我意识到也许妈妈和我一样,也无法承受突发事件带给她的不可承受的焦虑。而我不知道她小时候的某些具体事情,我只知道她因为是女儿,从不到十岁开始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而对她做的不好的地方外公动辄就是打骂。
还有一次是我上初中后。有一次我和我妈在家里,她在屋子里剁猪草,我把猪草端到外面猪圈里去喂猪。我出去的时候发现好像变天了,我就进家里跟我妈说,好像要下雨了,然后我们两个人都没当回事。然而仅仅过了几分钟,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楼顶上晒着刚收的稻谷,我和我妈赶紧上楼顶去收拾稻谷,把所有的稻谷堆到一起,然后给盖上油布。
那个季节,雨水比较多,如果稻谷被淋湿了又不能及时晒干,很可能会长霉变坏。我想我妈也是特别焦虑着急的,但是她在整个的过程中一直在各种责骂我,认为是我故意在害她,外面要下雨了我不告诉她。我还能记得我当时真的非常愤怒,但我没法和妈妈顶嘴,我只能默默地帮她收拾稻谷,一边默默地流泪,但是收拾完了我倔强地坐在楼顶上任由雨水浇在我身上,而当时我正处于生理期。我妈气得跑到楼顶上又打了我一顿,我忍不住疼痛,跑到楼下穿着湿透的衣服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很久。是的,我没有办法攻击妈妈,只能自我攻击。妈妈有多重的焦虑,内疚,自责?重到她真的无法承受,只能在每次来临的时候,转移和发泄在我的身上?
霍尼说,压抑敌意所产生的后果,本身即足以导致焦虑。隐约的不安状态,很可能就是以这种方式建立起来的。这些由受到压抑的敌意所导致的心理过程,其结果是产生焦虑情绪。事实上,由压抑所造成的心理状态,恰恰是典型的焦虑状态,即由于感到来自外界的强大危险而萌生的一种缺乏防御能力的感觉。
但是,这一过程往往并不会到此为止,因为人有一种强迫的需要,它要消除这种从内部威胁自身利益与安全的情感。于是产生了第二种类似反射的过程,即个体把他的敌对冲动投射到外部世界中去。第一种“伪装”,即压抑作用,需要第二种伪装来补充:他“伪装”这种破坏性冲动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外界的某人或某物。从逻辑上讲,敌对冲动所投射的对象,恰恰正是这些敌对冲动所针对的对象。
根据霍尼的说话,就很能解释妈妈对我的做法了:因为压抑了太多对外公的敌意,而在回到类似的环境时,她那种焦虑是爆发性的,带来原始情感色彩的,所以她无法承受;而同时她把这种无法承受投射出去,解读为我对她有敌意,所以她才会觉得我在故意害她。而我自己,在生活中时长也会感受到类似于妈妈这种爆发性的焦虑和敌意的投射,所幸,我在试着一步步接近真相,试着去看清楚真相。去看清真相,可以试着去减少对自己的伤害,也减少对别人的伤害。
家庭系统排列讲我们的人生经常被自己的想法、意图、信念所主宰,似乎这些比我们正真做过的行为更加重要,我们可以对事实的真相视而不见,而固执地活在自己的想法和信念里。外公看不到妈妈小时候在家里承受繁重的不属于她的压力和责任时的努力,看不到很多都是属于他自己本应该承担的责任。而妈妈长大后也跟外公一样,继承了外公那套信念和模式,同样看不到属于她的责任,看不到事实的真相,对事实视而不见,只是活在自己假想的世界里。现实世界在她那里,不过是她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
因为对事实和真相的视而不见,她意识不到她已经长大了。突发事件只是一个突发事件,并不跟她被惩罚必然相关,然而小时候因为那样的惩罚实在太多了,与她而言,突然事件就等于严重的后果和惩罚。所以事情一发生,她就自动进入了那样的模式里,焦虑,担心,害怕,恐惧。因为对事实和真相视而不见,她把所有的指责和责任都放在我的身上。
而我也跟妈妈一样,进入了同样的一个模式,只要突发事件发生,我就会焦虑,担心,害怕,恐惧,我也在害怕那个严重的后果和惩罚,我一样也看不到事实,看不到真相,看不到哪些是我需要承担的责任,而哪些是别人该承担的。突发事件直接指向焦虑情绪,指向防御和逃避,其他的都被自动过滤和忽略了。
我想我太爱妈妈了,因为我是那样的爱她,想帮她承受你一切不能承受之苦。过去的几十年,我似乎都在为她而活,现在是时候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她了。她有她生活,有她的责任和承担,我有我的生活,有我的责任和承担。我想跟妈妈说我虽然借着你而来到这个世界,但我跟你是不同的,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你有你的生活和责任,我有我的生活和责任,现在是时候把你的责任都还给你了,以后我会有我自己的生活,如果我有一个美好独立的生活,请你祝福我。
是的,当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我感觉浑身轻松了很多,那种无力感轻了很多。很多时候我感觉无力,因为我背负了太多属于你的东西,这让我寸步难行。现在好了,我把你放下了,从此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世界要去探索。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但是你需要自己往前走了,我也需要自己往前走。
☆我是陈欣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我在北京
☆我擅长以下领域
恋爱婚姻、人际关系、职业发展、个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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