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到处都能看到采办年货的喜庆场面,大年夜的合家团圆饭更是撩拨得离家之人归心似箭。然而,对一个特殊的群体来说,曾经温馨的春节,如今却成了他们心头的一根刺。身染艾滋病,被亲人抛弃,没有经济来源,找不到工作,种种困境让他们的春节显得格外沉重。

  一场令人心酸的新春联谊会

  梧州的艾滋病感染者在全国都是“小有名气”的,原因是这里的感染者是“有组织,有纪律”的——200多名感染者组成了一个感染者自助网络组织,网络组织里有人专门负责跟工厂联系来料加工的业务,有人专门负责帮贫困的感染者申请低保,大家拧成一股绳进行生产自救。

  为了保护身份,网络组织的办公地点设在梧州市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但30多名成员仍把会场布置得喜气洋洋,饮料、糖果一应俱全。说到新年有什么愿望,在场的感染者几乎同时说出“希望身体健康”。原来,小集体里有15%的人已经发病,由艾滋病感染者变成了艾滋病人。去年就有5位成员陆续离开了大家。在座的成员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小廖是家里的独子,吸毒多年还染上了艾滋病。但年迈的老父一直对他不离不弃。60多岁的人了,每天还要步行1个多小时去打工,用微薄的工钱养活他。像许多网络成员那样,去年接受美沙酮替代治疗后,小廖已经戒掉了毒瘾,并开始四处寻找工作机会。说到新年愿望,他泣不成声地说,父亲这些年来实在是太苦了,他想用自己挣的钱给父亲买辆自行车,“可是没有工厂愿意用我”。

  多么希望可以自食其力

  能够找到工作自食其力是联谊会上排名第二的新年愿望。网络负责人小邝告诉记者,广西的艾滋病感染者大多数是因为吸毒而感染的。败光自己的积蓄、榨光亲人的积蓄、伤透亲人的心后被赶出家门,这几乎是每个吸毒人员的必经之路。他们也想和和美美地过个春节,但在这样的情形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果不能自食其力,他们连生存下去都成问题。

  在感染者网络组织里,小曹被称为“见工专业户”。她告诉记者,面店收银员、卖珠宝、超市员工、卖化妆品,她己经不记得自己做过多少份工作了,身份一暴露工作就丢了。她还试过一天见工5次,一一被拒绝。目前她在一家麻将馆值夜班,从晚上8时一直守到客人散场,一个月能得到200元薪水。

  小曹曾经也是一名吸毒人员,从去年开始接受美沙酮替代治疗,一直坚持到现在。她说,戒毒后脸色变好了,身上也有肉了,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改变了。有了这些变化以后,自然就对生活有了希望,一心想着找工作,挣钱。曾经吸过毒的人烟瘾都很大,小曹也不例外。但在外人面前,她坚持不吸烟,再难受也咬牙忍着,“因为想给别人一个好印象。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从去年开始,在梧州市卫生局的帮助下,网络组织里的许多感染者都接受了美沙酮替代治疗,戒掉了毒瘾,想“混出个人样给家人看看”。然而,他们洗心革面的路却走得很苦。一位感染者多年前就被家人赶出来了,戒毒后,他从捡垃圾做起,有了一点积蓄后,在网络成员的帮助下买了一辆三轮车,白天帮人拉货干体力活,晚上没地方住,就帮人看单车,睡在车棚里。他说,5年没回家了。今年手里有点钱了,打算春节回家看看父母。

  虽遭歧视却不忘帮助他人

  梧州感染者自助网络这样一个“草根组织”,背后却得到了多个政府部门的鼎力相助。由梧州市政府、卫生、公安、民政、疾控等部门组成的指导小组,为了他们四处奔走。去年,指导小组出面联系了55家企业,希望为他们争取到工作的机会,却只有3家企业有合作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