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农民的艾滋病生涯,这是一个农民的“被艾滋”传奇。
甘肃省天水市瓦寨村村民李建平于2003年农历九月初被天水市疾控中心检测为艾滋病感染。2007年10月,天水市疾控中心宣布,李建平艾滋病痊愈。
恐艾患者 白领年轻男性居多
注意,天水市疾控中心宣布的不是检测错误,而是“艾滋病痊愈”。于是,一个误诊及其纠正,就变成了一个从患病到痊愈的特大喜讯。
唯一不能说明的是,艾滋病痊愈的原因。如果他们坚持不是误诊,那么应当研究李建平“痊愈”的原因,是发放艾滋病关怀补助的结果,是他们治疗的结果,还是李建平的身体具有特异的秉赋。
我们应当恭贺李建平的“被痊愈”。根据报道,4年间,李建平共被抽血检测16次,却没有见到过一次检测报告,而有内情人士表示,2006年疾控中心已经知道李建平身体是好的。这个内情,可以让人产生复杂的情绪反应。没有感染艾滋病的人,被错误检测为艾滋病3年以后,才会被发现身体是好的,而这中间还有过多次抽血检测,疾控中心的所谓检测难道多是装样子?而发现身体是好的以后,并不通知本人,让被误诊者继续生活在阴影中,这足够让人愤怒。
你的误诊可以原谅,甚至你长期未能发现误诊也可以勉强原谅,但你发现误诊以后还要继续维持误诊,这不可以原谅。如果李建平没有一次悄悄的自费检测,从而获得自己健康的报告,这个由误诊而引发的“被艾滋”闹剧还要演多久,疾控中心是否有向他宣布“痊愈”的一天?
不过,我觉得李建平仍然应该庆幸自己的生还。被误诊为艾滋病是痛苦的,误诊被发现以后疾控中心没有及时告知结论是不幸的,通知健康时回避误诊而宣布为“痊愈”是可笑的,但是在2006年疾控中心发现误诊以后,直至2007年10月,此间应该还有过多次抽身检测,李建平没有被发生真正的感染,情况还不是最为糟糕。要知道,如果发生了感染,误诊就不复存在,而那一次被发现为健康的检测,只不过是一次不准确的例外。
自然,误诊只是一种专业错误,误诊而不通知本人只是违反专业规则,如果发生为维护误诊结论而使人感染艾滋病的情况则是犯罪。但从错误到犯罪的扩大程序,也并非不可想象,掩盖真相可以使人变成魔鬼,错误的扩大程序有时是会启动的。所以,李建平哪怕身历梦魇,还是要有一些幸福感才好。嗯,苦中作乐,便是积极的态度,事情总要虑及极坏,从而产生莫名的愉快,这是无奈,却是现实的要求。
我们的幸福指数,经常需要通过一种对比性的想象而提高。例如,我们设想,假如不是改革开放,而是闭关锁国,该是多么麻烦啊,于是我们知道幸而生活在改革开放的时代。例如,我们设想,假如连花衣服都不许穿,该是多么无趣啊,于是花衣服不会被剪掉,我们很愉快。
李建平被诊断为艾滋病4年。这是一个医学的宣判,疾病的不良预后足以使人相信生活从此中断。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被恐惧笼罩,可能被社会排斥,可能失去安排未来的兴趣。这就是误诊带来的影响。而对误诊的主持者而言,摧毁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是无足轻重的,所以他们会知其为误诊而继续装作没有误诊,甚至把被迫纠正宣布为“痊愈”。
被误诊,被艾滋,被检测,被痊愈,被摧毁,被儿戏……簸之扬之,一个人所受到的对待,如同一粒稗子。李建平的艾滋病生涯,说荒诞剧太轻巧,说悲喜剧太庄重。一粒稗子,得到了稗子的命运而已。在这个结构稳固的社会中,我们都是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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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编辑:吴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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