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1日,在昌吉强制隔离戒毒所四大队,阿勇(化名)用手中的抹布轻轻拂去自己床前的灰尘。当他试图去更换10公斤的污水时,正在过道巡视的民警看到后制止了他:“水太重,就别提了。”阿勇喃喃自语:“我出去后,还有人要继续住在我这张床上,我想把这里打扫干净些。”
阿勇因吸毒感染上艾滋病,现在已经是晚期,几个月以来,持续拉肚子、发低烧让他意识到自己已近生命的终点站。为了延续阿勇的生命,该所正申请让阿勇保外就医,将他送到结核病医院,接受戒毒、治病双重治疗。
得了艾滋病等于判死刑吗?
2009年4月初在一次聚众吸毒时,他被公安机关抓获遣送至昌吉强制隔离戒毒所强制隔离戒毒。20年的吸毒经历夺去了吸毒者阿勇的人生,留给他的是毒魔摧毁的身体。
得知记者来采访,出宿舍前阿勇整理了一下略显皱巴的外衣,他将袖口上的一条灰印弹干净后,在民警的搀扶下缓慢走进谈心室。
阿勇坐在白墙前的靠椅上,他脸色蜡黄而黯淡,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他将左手臂搭在椅子背上,似乎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在椅子上坐稳。
偶而一只小鸟叽叽喳喳跳到窗沿上,阿勇的眼神就立刻被小鸟吸引着。
他说:真想能像这健康的小鸟一样自由的飞翔。他知道生命之路,已经快走到尽头。
吸了一口 他陷入深渊
阿勇出生在一个条件优越的家庭,衣食无忧地度过了童年、青少年。
20年前,阿勇参加完全国高考。同其他学子一样,他从紧张的学习中脱离出来。一次,他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一位玩伴将一包白色粉末拿到饭桌上,向大家介绍吸食这个东西的好处,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正是这一口毒品,改变了阿勇的生命方向,毒瘾逐渐控制了他,把他从正常生活轨迹拉了出来。
1994年,阿勇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一家企业。月收入2000元,这在当时是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但高收入不能维持他每月毒品花销,单位发现他是吸毒者后将他开除。
为了挽救儿子,阿勇的父亲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戒毒。在20年中,阿勇先后被强戒4次,自戒5次,然而快走进生命的终点站,他依然没有成功戒毒。父亲眼看着毒品一步步侵吞着儿子,却束手无策,2003年他突发脑血栓去世,临终一刻还念叨着“戒毒”二字。母亲为了让阿勇戒毒,她操了20年的心。现在只剩下已经流干眼泪的老花眼,逐渐萎缩的躯干,每天一个人空守着一个名不副实的家。
10年前,28岁的阿勇迈入大龄未婚行列。在朋友的介绍下,他认识了年轻女子小美(化名)。为了拥有一个家庭,阿勇向小美刻意隐瞒了吸毒史,将自己伪装成为一个正常人。
每当毒瘾发作时,他总会以接电话、帮朋友处理点棘手的事情等理由,迅速脱离小美视线,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大口大口解决毒瘾。
经过3年恋爱,两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育有一子。2003年6月,阿勇趁小美上班之时,悄悄在家吸毒,被提前下班回家的妻子撞见。
善良的妻子小美没有抛弃他,而是不断帮助他戒除毒瘾,希望他能回归正常生活。在阿勇生命晚期,小美依然在用实际行动支撑着他戒毒的信心。
回头太难他祈求原谅
20年以来,毒品阻隔了阿勇与正常家庭、朋友、同事的联系,劳教所民警成为他最熟悉的亲人。
身体虚弱,精神面临崩溃,是阿勇留给四大队教导员姬延谊的第一印象。“入所之初他就明确告知我,他是艾滋病晚期患者,活不了几天了。不久我就发现他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不合群,每天默默等待死亡。”回忆起阿勇进戒毒所的状态,姬延谊记忆犹新。
面对眼前这位“多进宫”的学员,面对被毒品吞噬的生命,面对他已经颓废的精神状态,如何说服他配合戒毒、脱离死亡边缘,姬延谊决定帮助阿勇。
经过思想工作,入所三天后,阿勇主动找姬延谊谈话,讲述了他的吸毒经历,得病详细过程,谈话中,姬延谊感觉到阿勇内心深处对生命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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