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上午,当新疆天网家园公益群的网友将募捐的400元生活费送到秦怡(化名)家的时候,秦怡正在拆家里的一张床,秦怡说有位收废品的大姐愿意出5元钱收购。床只拆了一半,秦怡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见来了客人,秦怡忙用抹布将拆剩下的半边床擦了擦,招呼大家坐,嘴里一直念叨着“放心坐,我都擦干净了”。屋子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凌乱的客厅里,一张志愿者捐献的学生书桌是家里最好的家具,桌子上摆着她和儿子小斌的照片。窗台的电话旁,一张卡片上写着志愿者Yuki的电话号码,秦怡已经不记得给儿子叮嘱过多少次,“如果哪一天我走了,你就给这位阿姨打电话,他们会帮助你们的。”
治疗艾滋病首先要“脱恐”
五年前,艾滋病带走了小斌的父亲,如今,秦怡的生命也走进了倒计时,而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小斌。
“我怎么会得这种病?”
1997年,29岁的秦怡认识了从湖北来新疆打工的丈夫大明。四年后。秦怡和大明结婚组成了一个家庭。
结婚后秦怡一心想要孩子,但却一直没有怀孕。那时秦怡已经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和大明一起做起了生意,但做什么赔什么,生活一直比较艰难,也就一直没有去医院检查。有时两人也想着不要孩子了,年龄大了,生活又如此窘迫,有了孩子生活可能会更加艰难。
然而,2003年下半年的一天,秦怡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后被确诊为怀孕,得知此消息后,夫妻两人欣喜若狂。
做了母亲的秦怡幸福地计划着自己的未来:继续做点小生意,生孩子后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由于经济窘迫,直到怀孕7个月时,秦怡才去了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做了全面的孕期检查。
2004年3月4日上午,秦怡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医院通知她去拿检查结果。到了医院,医生将她一个人叫到办公室,指着化验单上的HIV化验结果说:HIV阳性。
啥意思,是癌症吗?看着医生严肃的表情,秦怡的心咯噔一下。
是艾滋病,医生冷静地说。
“什么,艾滋病?这是那些坏女人才会得的病,自己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不可能。”秦怡觉得天快要塌了。
后来,夫妻两人一同去疾控中心做了复查,检查结果显示,夫妻两人的HIV都显示为阳性。“怎么会得这种病?”情绪有点失控的秦怡问医生。
做检查的医生抬了抬头,问站在秦怡身后的大明,你是不是吸过毒?大明轻轻地点了点头。原来丈夫有着十多年的吸毒史,注射吸毒时感染了艾滋病。那一刻,秦怡突然觉得丈夫变得那么陌生,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她竟然没有发现丈夫是一个瘾君子。
“离我远点,你那么脏”
说起丈夫时,秦怡的表情显得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秦怡说,流的泪太多了,已经没有泪了。
因为感染艾滋病,秦怡想过放弃孩子,也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那时她天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后来得知可以通过母婴阻断技术防止孩子感染艾滋病,在丈夫的哀求下,秦怡去了妇幼保健院,做了母婴阻断。
2004年5月11日,孩子通过剖腹产手术出生了,HIV检测为阴性,母婴阻断成功,孩子健康。
而这时,丈夫大明的艾滋病症状已经非常明显,抵抗力非常弱,经常生病,腰都直不起来。幸福,离这个家庭正渐行渐远。
2005年冬天,大明的病越来越严重。一天,大明说要回湖北老家看看,秦怡因要在家照顾孩子不能随行。大明走的那天,她亲自将大明送上了火车。然而,这一去,竟是永诀。
大明回家仅半个月,婆家的人就打来电话说他走了。他们在电话里对秦怡说,大明死了,你想改嫁就改嫁吧,你和孩子以后跟我们没有关系了。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茫然中,秦怡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姐姐,没想到,姐姐听完秦怡的诉说后后说:“谁让你当初嫁给他的,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说完扭头就走了,再次见面,已是在父母的坟前。相对的姐妹俩没说一句话,姐姐警惕地与她保持着距离。从墓地离开时,看到姐姐差点摔倒,她上前扶了一下,姐姐却赶紧甩开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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