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感染者“失踪”隐忧
“银川四成艾滋病毒感染者失踪”,12月4日晚上,刘玉新把这条从网上看到的新闻用手机传给朋友。“怎么会有那么多艾滋感染者失控?”惊奇中他有些疑惑。手机微震,朋友的回复短信只有两个字―――“恐怖”。
■他们选择从疾控视线中消失
艾滋病人能否结婚?
“这怎么能叫失控哪?”银川市卫生局副局长马如林显然很反感这个词,“艾滋病毒检测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很多检测者都是通过电话来询问结果,而他们当初留下的地址电话大多是假的,这让我们根本无法寻访。”
人口的频繁流动,也加大了工作难度。今年银川新增的17例艾滋感染者中,只有3人属银川籍。“我们不能限制艾滋病人的人身自由。”马如林说,无论户籍所在,疾控部门都不可能像监控犯人那样去限制艾滋感染者的行动。
艾滋病潜伏期长,从感染到发病,时间从2到10年不等。在这个漫长的时段里,他们的身体与常人无异,也要生活。而“政府现在根本无力将每一个艾滋病感染者的吃喝拉撒包下来。”宁夏艾滋感染者中20岁至39岁年龄段占90.27%%,农村人口占64.79%%。年轻,贫困,他们大多选择从疾控视线中消失,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赚点钱贴补家用。
“每次发现艾滋感染者后,我们都会好好给他做做工作,然后对他身边的人进行必要的筛查,这样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他及其他人的健康。但他的失踪却让这些迫切需要进行的工作无法进行了。”宁夏一位疾控工作人员叹惜艾滋感染者的“人间蒸发”。
■住进一个艾滋病人,医院搬空半栋楼
“一堵墙挡住了艾滋感染者,他们不得不躲在黑暗角落。”张栩如是解释宁夏艾滋患者的躲避。
张栩,宁医附院传染科主任医师,宁夏唯一一位受过国家培训并有过临床经验的艾滋病治疗专家。
1999年,一位云南籍男子,因高烧不退住进宁医附院呼吸内科。几天后,确诊为艾滋病,成为宁夏首例被收治的艾滋病人。张栩成为主治医生。
“楼里住进了艾滋病”消息很快在病区传开,病人惊恐万分,或走或转院,“半栋楼一下就空了”。
宁夏矿工老马是张栩接诊的一位艾滋病感染者,2005年7月因腿伤住进医院,血检中被查出感染艾滋。这一住就是一年。“除了我,几乎没人去看他”,就连医生和护士都避而远之。
“没人聊天,快不会说话了”,9月的一天正午,老马流着泪告诉张栩。“我,孤独。”
“一些医务工作者都无法去正确对待艾滋病患者,更何况普通百姓。”宁夏传染病医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披露,“2006年年中,宁夏一家医院拒绝为一名艾滋感染者实施手术,并试图转院北京、上海,但都先后遭拒。最终在卫生厅协调下,手术才得以在传染病医院进行。”
“人们因为对艾滋病无知所以恐惧,因为恐惧所以歧视艾滋病患者。巨大的歧视凝结成一堵墙,使艾滋病感染者承受者巨大的精神压力。”张栩的表情有些痛苦,“在这种歧视的环境中,艾滋感染者一旦公开身份,只能是妻离子散,最终在歧视中慢慢死去。”
艾滋病感染者,在漫长的潜伏期里是无法也不需要治疗的,包括药物。张栩说:“因此艾滋感染者大多不愿意和疾控部门稳定联系,在他们看来,那只会增加暴露的可能。”疾控部门定期的随访,心理的辅导以及“四免一关怀”的许诺,在歧视所带来的无边灾难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就这样,他们选择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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