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有“不时不食”之说,即强调吃东西要按照时节,所谓时,即四季春夏秋冬,所谓节,即二十四节气。大地依自然农法种植采收的农作,本来集天地之气提供给人体的最好营养。只可惜人类在20世纪的中期因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的化肥和农药的兴起,导致对大地的毒害与人体的伤害。在21世纪的今日,一波又一波的回归自然生态革命的饮食思想,成了新世纪的福音。
中国以农立国数千年,一直存着顺应天时的自然农法的奥义,只是许多珍贵的道理,往往在过去的年代,农民只是一代又一代地照做,并不需要转换成道理。但如今许多农作的传统正在慢慢消失,就必须找出传统中隐藏的道理来唤回大众的知觉了。
例如中国人在农历三月春分布田时,往往会先种豆,有农谚“春分前好布田,春分后好种豆”之说。因为豆子是唯一不会从土壤中吸收养分,反而会留下养分的作物,种豆等于是先帮大地补身,让土地更有元气之后才去进行五谷耕种。
中国人吃豆子、豆浆、豆皮、豆腐、豆干,除了可让人体得到植物性蛋白质养分,同时不仅不会伤害大地,还有益于大地。不像以肉食为主的民族,为了畜养牛羊,往往会造成土地养分的流失。
春天时,大地百草回生,人类早期只知茹毛饮血,但神农试百草之后,中国人开始懂得吃草的智慧。“诗经”是中国最早的农业诗,就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的文句,古人发现了各种野草的美味,并驯化了其中一些成为农用的家蔬,但人类还是喜爱自然生长的野菜,而春天就是采集野菜的最佳时节。
我曾在早春去日本东北山形一带旅行,当地不少温泉旅馆在春日都会备有自家采集的山菜料理,把艾草、土当归、油菜花炸成薄衣天敷罗,加上水煮鲜绿的畑菜拌柴鱼萝卜汁,有时山中旅馆附近有竹林,清晨挖来的朝掘春笋配上香椿芽亦是不可多得的佳味。
日本京都虽然以安平王朝立都1200年,京都城繁华千年,城内至今却依然保有许多蔬菜种植地。京都人喜欢称呼在京都近郊种的蔬菜为“京野菜”,传达出对远古吃野菜的一种怀念的心情。
京都人会在立春时吃七草粥,古代中国江浙一带也有这种传统(正月初七,人曰吃七草粥),只是今日散佚了此项风俗,早年七草本来用的是荠菜、芹菜、青葱、大蒜、芫荽等。现今日本超级市场推出的七草粥包,里面大都是春季的蔬菜了。
台湾人从立春到清明前,都有吃润饼的食俗。润饼是源自古代立春吃五辛春盘的传统,唐人杜甫有诗句“春日春盘细生菜”,宋人朱淑贞在立春诗中也有“生菜乍挑宜卷饼”,都记载着食春盘与春饼的风俗。不管是春盘、春饼、润饼其中包卷的最重要的就是葱、小蒜、芸苔、韮、香菜这五辛春草食蔬。
不管是日本或台湾的春草春蔬,都有帮助人体回阳回春之效,尤其是五辛春盘,都是道家所云的起阳物,有刺激人体腺体运作的能量。这也是为什么佛门中人不食五辛之故,一般人难以理解五辛明明是素菜,为何不可食?明白了五辛的起阳之效就懂了为什么吃不得自然界的起阳“伟哥”了。
东方人懂得春日食野菜,西方人亦明此理。我在20年前第一次去意大利托斯卡尼山城旅行时,就发现当地人春天时会去近郊采集野菜,野生的芦笋是最受欢迎的野菜。此外露天市集及超市也会卖各种春天的野菜,如莴苣、芜菁、茴香、朝鲜蓟等等。托斯卡尼人喜欢把这些春蔬加盐炖煮到烂烂的,浇在也煮成烂泥状的蚕豆泥上,再加入这一季刚榨好最新鲜的初榨橄榄油一起吃。当地人相信这种吃法会让身体的血液变干净,这种说法其实就等于中国人说的回春之效!
德国南部黑森林一带的人,也从远古流传下来不少食俗,其中亦有一项春日食绿色蔬菜为主的习俗。后来这个习惯和天主教义结合,成了在复活节前的星期四,即耶稣为前来参加最后晚餐的门徒洗脚的“圣星期四”的这一天,要到森林中采摘9种以上的野生蔬菜,其中包括了水芹菜、雏菊叶、金钱薄荷、大车前草、洋耆草、山萝卜等。在德国的传统中,在圣星期四吃这些绿色蔬菜可驱魔。驱魔倒未必,但从民俗食疗的角度来看,这些春天的野菜,肯定对身体的调理有效。
春草、夏瓜、秋果、冬根,这些大自然的植物,自有其规律。而春天从土中冒出最低矮的野菜,迎接大地初生的能量;所以趁百草回春,就让我们多吃春蔬清洁身体吧!
润饼
1、绿豆芽汆烫,高丽菜丝用猪油炒软,黄豆干切丝汆烫,煎蛋皮切丝。
2、取张润饼皮,触感粗的一面朝上铺平。润饼皮上缘涂一层薄薄的油,铺上适量花生糖粉、炒香的芸苔、白糖粉、香菜等。
3、依序放上煮好的馅料(成横长条型),由下往上折,再将左右两边往内包折,最后再由下往上卷起。
(责任编辑:王健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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