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深冬的一个夜晚,睡梦中的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锣声,紧接着传来更夫的呼喊声:“快来救火啊——谷草垛失火了——”

  那年我20岁出头,身强力壮,听到叫喊声后一骨碌从热被窝里爬起来,麻利地穿上棉衣,提着扁担和水桶就冲出了家门。刚出院门,我就看到生产队场院方向火光冲天。那里堆放着谷草,是百余头牛马一个冬天和春天的“口粮”,如果被烧光了,牲口就得挨饿,来年的劳动生产势必会受到严重影响。场院紧邻生产队队部,如果不及时控制火情,队部可能也会遭殃,那损失就更惨重了。

  我马上到井台边打了一担水,一路飞奔,第一个赶到场院,把水泼向大火。这时,大队书记也赶来了,组织社员们挑水救火。然而,挑水救火无异于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于是,我冲书记喊道:“快去打火警电话!”过了一会儿,消防车、县里和公社里的领导都陆续赶来了。由于火势太大,消防员拿着高压水枪一顿猛烈扫射也压不倒熊熊火势,表面上的火刚被压下去,里面的谷草又迅速死灰复燃。

  消防队队长对县里领导说,赶快组织人力,拿着钉耙把刚被浇湿的谷草扒到一边去,好让消防员能把水喷到里面的底火上。这个工作危险异常,一些社员不敢应声。我挺身而出,第一个报名参加“火线”敢死队。在我的号召下,又有9名热血青年加入进来。我们把身上的棉衣淋湿,戴上湿手套和湿头套,拿着钉耙就冲进了火海。我们干一会儿,就得赶紧出来把衣服重新淋湿,然后再冲进火海“战斗”。一次,我在火中待的时间稍微长了些,身上的棉衣就被烧着了,消防员赶紧用水枪对着我喷射,才得以灭火。

  在“火线”敢死队和消防员的努力下,大火终于被扑灭了,我们整整在火海中奋战了6个多小时,为生产队挽回了重大的经济损失。大火扑灭后,我赶紧回家脱掉已冻得发硬的棉衣,刚想躺下睡一觉,就被通讯员叫到了大队部,“火线”敢死队的其他9人也在。县委书记说:“你们都是烈火考验出来的好青年,县委特批你们十人加入中国共产党。”如今,一提起当年“火线”入党的往事,我仍然感到骄傲和自豪。▲